2025年元月到东京跨年,下榻的酒店就在银座。入住那天从窗户眺望东京湾,没想到眼下就是电通大厦。我知道那个有名的广告博物馆就在电通大厦的B1。我特意过去看看,可惜元旦休息闭馆了。



隔着玻璃能看到的东西很少。我在电脑里找到以前拍摄的电通广告博物馆的内景照片。那座位置银座的博物馆我去过多次,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。有作品展,专业藏书,还有楼梯教室,听课的人盘腿坐在楼梯上,样子蛮酷。



对于靠打工为生的穷留学生来说,银座的广告博物馆如同圣地麦加一般,无料的,我路过就会去看看。那个时候中日的落差极大,我压根就没有想做什么博物馆,能活下来就不错。回国了,吭哧吭哧把一个小专业弄成了学系,再又转为学院,还弄出一个极为简陋的广告档案馆,是不是该歇息了。
学院刚刚成立,一切都在“猛烈"推进,档案馆还没有弄熟,又从档案馆跳转到博物馆,这就是一闪念的过程。我在坛子上“平地高楼”有如下回忆:
2002年学院成立之初,就想做一个像样的图书馆。
大学的标志向来就是图书馆,无论是东方西方,参拜各种名校,正中的庙堂其实就是图书馆,开放的、不断更新的图书馆。中国的大学失败,不是没有大楼,也不是没有大师,是没有像样的图书馆。走遍南北各个名校,也参观过不少馆藏,图书馆大楼也看到不少,一句话,藏藏掖掖,躲躲闪闪,所谓最好的大学的图书馆的管理状态和利用水平,不如发达国家的普通社区文化站。这段时间,大家都在议论向一流大学迈进,但是,我看看他们的议论,基本都是胡说八道,目的只有一个,圈钱盖楼。什么搞基地啦,请名流啦,烧钱罢了,依照我的观点,当务之急就是把图书馆弄好,信息畅达,一切都好办了。
所以,我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弄一个像样的资料室,然后,变成档案馆,然后呢,我正在想的时候,看到一则报道,有一买药的,居然也弄起来一个“性博物馆”,于是,我赶紧向老勾、大师(刘立宾)提议,咱们也弄个博物馆吧,名字就叫“中国广告博物馆”。大家一听,都说好,于是,就在“档案馆”的基础上,开始筹办“中国广告博物馆”,这是2004年的事情了。
2005年,召开中国广告博物馆发起人大会,向全世界庄严宣布,我们也要做博物馆!
做博物馆有参照物吗?我说有的,那就是东京的广告博物馆,因为我孤陋寡闻,只知道广告博物馆这是唯一的一家,如果我们做,那就是第二家,如果说中国广告博物馆,那就是全世界唯一的。电通博物馆的人来京看俺们的广告博物馆,说有点像,是不是拷贝的,我说我想拷贝来着,但没有拷全,走样了。
每次都有人问,你是怎么想到要做广告博物馆的呢,我就会举出上述例子。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就多次去银座参观日本电通做的日本广告博物馆,博物馆的念想也有这么一点点,只是口袋没钱不好说,贫穷限制的想象。新学院成立,先做个阅览室,整吧整吧改成了档案室,我不喜欢“室”,级别太低,所以叫“馆”,当我看到有人居然要做博物馆,为之怦然心动。靠,这是一个有钱能做事的时代嘛。我们也来一个,不然,遇到一个买耗子药的发财了,他也来个耗子药广告博物馆,我们这些号称专业大学的教头们颜面搁哪?阿黄阿黄你又来了,你的钱呢?你的藏品呢?你的团队呢?你的房子呢?那天开的三人会,老勾连连质问。之前,我和他在九十年代一起做过”IMI年鉴,虽然那是号称中国第一部的城市消费年鉴,建立了第一个中国城市消费数据库,但从商业的角度来说,做得实在狼狈不堪。所以很多场合,老勾会举那个例子,说那一年做年鉴做得精疲力尽军心动摇,阿黄就把大家聚集起来,在黑板上画图,一本年鉴三百块,一套年鉴九百块,十个人9000,百个人900000再又千个人,那是多少?阿黄居然在黑板上画了一辆奔驰,一座别墅,把我们统统忽悠进去了。
做博物馆,那不是比做年鉴大得多的坑吗?我的回答是,但也不是。白纸描图平地高楼是一样的,但毕竟时代不同,我们也有做事的经验和能力了。眼看就要进入做博物馆的时代了,与此别人做,不如自己做,没钱找钱,没人找人,没地找地,路线对头,有人有枪还有炮,对不。对!老勾看大师,大师看老勾,一句话,干!
于是,一幅找人找钱找地的中国广告博物馆之蓝图徐徐打开了。

位置华盛顿的新闻博物馆,是我心中的理想,够气派。我每次遇到新闻学院的老师都会说,你们赶紧也做一个,报纸博物馆,电视博物馆,多媒体博物馆,大家也说,对的对的,只是没有人做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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